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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安逸耘   睡前看書,看不到兩頁,困,遂放下書,睡,越睡越在慢慢的清醒,倘若是在晚上,復又拿起書,再看,至困,睡。若是中午,索性就起來吧。       冰箱里還剩有一支老冰棒,突然想拿自己的肉身再做一次實驗:每天一支冰棒,連續吃五天,看我還頭疼嗎?如果再頭疼一次,戒!   做這個實驗,必須得有冰棒,有雪糕,有冰淇淋。明天去買昂,不然怎么做實驗。       對一個話題的見解,總覺得像腳踩西瓜皮,堅守不住自己的立場,你說的對,他說的也對,但我已經表態了,就只能踩著自己挑的西瓜皮不放,豎著我的旗桿不倒。   什么都不說,什么尷尬就都沒有,只管跟在后面偷偷樂著,就怕假正經,那么一思考,可不就無趣。       一直活得蠻自卑的,當我認識一個比我還自卑的友人時,親切感由然而生,如果這是一種病的話,我想喊話給她:我康復了,你也要康復起來。   我康復了嗎?我憑什么說我康復?       烙印在骨子里的,氣血相融,哪那么容易性情突變,除非,患個老年癡呆癥,癡癡呆呆的靈魂里住著一個傻氣的孩童,哪里還懂什么卑微的歲月。       活像個孩童,痛苦著世人不解的痛苦,快樂著世人不解的快樂。       沒有癡呆之前,活在無力改變的痛苦之中,假如自卑是痛苦的話,久而久之,愛上這種痛苦,視之為快樂,因為這樣,會使自己好過一些。較之平靜接受,轉性,實在是更難做到。       看別人公號文的閱讀量達幾萬的,無動于衷。   看別人公號文的閱讀量兩三千的,我會神經一閃,想一個問題:多久我才能達到?       一步一步,蝸牛的速度,不也達到500粉這個原本看來的天文數字嗎。別想著舞臺有多大,先把步態練好看吧。轉移重心,戒驕戒躁。        “別燥,心安。心安,才能帶你去更遠的地方。”這是劉同昨天的公眾號標題。   遠方,其實是每個人的夢。人不能沒有夢。 +10我喜歡

放下手中濕滑的筆,抬起頭稍作休息,問自己一句:是否累了?   透過窗外看到那棵陪伴了我二十余年的棗樹早已茁壯地屹立在屋檐下,即使面臨風雨肆意地吹打也巋然不動。仔細想想棗樹的茁壯何嘗不是一份“人生”寫照:從起初的一顆毫不起眼的棗核經過漫長地在泥土中掙扎的過程,好不容易破土而出重見陽光,可卻又面臨著其他偌大的植物的競爭,同時還要經受著惡劣天氣無情摧殘,可以說是時時刻刻都處在衰敗的生死邊緣上.......想想現在正在追尋夢想的我們何嘗不是當初的那顆不起眼的棗核呢。   處在科技訊息如此發達的二十一世紀,創業環境已較父母那一代發生了較大的改變。機會,經驗,資金是擋在我們面前的最大困難,而在父母眼中我們最大的困難是:沒有了吃苦耐勞的毅力。因此很少有人能為我們這群“嬌生慣養”的90后提供一個切實的機會,可能也是大家都不愿冒這個風險吧。   嬌生慣養這個詞時時刻刻出現在我身邊,小的時候挺羨慕那群下雨了有人接送,生病了有人擔心,餓了有人給送飯,身上的零花錢永遠比別人多的同學,甚至青春期的時候開始憎恨父母的無情。長大后才明白真正痛苦的人不是我們這群自力更生的孩子,而是那群從小被父母嬌生慣養起來的孩子,因為比較起來我們多了一份擔當。曾親眼目睹過高中時代有些同學因壓力過大而做出的種種過分行徑,身邊多數同學自私自利的行為確實傷痛著每一個人的心,慶幸的是畢竟不是人人都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刺痛著每一個人的心。那么那些剩下的為數不多的人必定是那些飽經生活洗禮的人,相比而言我更喜歡與那些“有故事”的人交往,與之交心不必擔心被刺傷,也不會擔心刺痛對方那根敏感的神經。通過彼此間的交流不僅會得到一份理解,更能品嘗到一種人格的魅力,從此在尋夢的路上便有高山流水相伴......   被萬千世人所理解的夢不是理想而是循規蹈矩,不被人所理解的夢不是尋死而是突破。突破的不僅僅是世人的所給予的枷鎖,更是自我人生價值的突破。前方的路遙不可及,布滿荊棘,每走一段都是尸橫遍野的慘景,甚至有些人怕迷失在前方的路中便身系著一根繩,繩子的另一頭捆綁在一對白發蒼蒼的夫妻身上,繩子稍有松弛或緊繃,那些人便會破口大罵甚是消沉沮喪的痛苦流涕,路旁的人還捧懷大笑譏諷著面前和不斷向前的人們......   而我還處在尋夢的最初路段,為了不給世人留下尋死的笑柄,也為了自己能完整的到達路的終點,我還需通過不斷地自我修養使自己全副武裝,因為我懂得前方的路好似一座偌大的拱橋,上坡會越來越難,下坡便會容易許多......  (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作者:高金麒 +10我喜歡

麗人新作♣跳舞的心臟♡趙安妮           我看著眼前即將建成的大樓,鋼筋水泥支撐著它的身體,外面蒙上一層綠色的網,矗在街上,尷尬無所著落。以前是家大商場。    我和她就是在那被拆的商場認識的。我們的家都在那,記不起來我們是什么時候開始玩的,但在想得起的記憶里,我們已經形影不離。就像一場夢,醒來的時候丟掉了一半,說出來的時候又丟了一半。上了小學,我留一級,我們分開了。但即使不在一個年級,放學后依舊整天一起,像是一個不需多言的約定。她教我還沒有學到的知識,她給我分享她經歷的生活趣事,她也時常提點我,我們中間無形的被一根絲線牽扯著,牢牢系在一起,時間沖不散,距離打不亂,唯有命運,命運確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存在。   她是個目的很明確的人,能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為之努力。上了初中更是如此。她忙于學習,忙于夢想,忙于成長,忙著去實現她想實現的一切東西。她的潛意識好像知道她的生命需要爭分奪秒,需要馬不停蹄。       那天周末,陽光正好。我們兩個坐在水泥臺階上,聽她給我講初中生的生活。早自習、晚自習、增加一倍的課程、寫不完的作業、上不完的課。我聽她講著,說著,默默構想著一個大孩子的世界,我即將要邁進去的世界,忐忑不安。她說得那么興奮,臉上,眼睛里,散發著幸福的光芒。她就像擁有一個會跳舞的心臟,隨時讓她對生活充滿好奇和熱血。   “你知道嗎,竟然還有比0小的數,叫負數。”她滿心懷著對未知事物探索的好奇與欣喜,大大的眼睛凝視著我,想讓我能感知到她的喜悅。   我長大了嘴巴,一幅不可思議的樣子。“負數?什么是負數?”   “那是不是很難?我到時候學不會怎么辦。”從小,我就像是蜷縮在殼里的烏龜,不敢探出頭去觸碰最新的事物,每次都是她在前面帶著我走,我才會嘗試著去邁出那一步。那時候以為生活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心有所想,魂有所依,會是永遠。   “不難,你一定要相信自己,而且,你這么聰明,很容易就學會了。”我驚訝地看著她身上的蛻變,看著時光在她的身上變幻出種種神奇的痕跡。我們之間,她一步步向前,我還在原地踏步。   “或者每周我給你提前教一點吧,到時候,你就容易學了。” “好。”       我們出生時,這個商場已經存在了。它有個大大的頂棚,經年累月為我們遮風擋雨,我們早已經習慣它的存在,卻沒有發現,它一天天的破舊。   “你咋退學了?”她躺在床上,我坐在床邊,焦急地問著。我如期成為一名初中生,我們又到了一所學校里,而她卻去不了學校了。   “我生病了,去不了了。”她說完,我才發現她那雙大眼睛在干瘦的臉上異常突出,像一顆大珠子,繃得很緊馬上要跳出來,眼睛失去原有的色彩,更多的是頹敗。   “什么病?”我拉著她擱在床邊的手,只剩下骨架支撐著那張薄薄的一層皮,纖細發長。   她笑了笑沒說。“你給我講講學校的事吧。”她往背上墊了幾個枕頭,斜靠在墻上,灰白的墻映照著慘白的臉,就像刺繡上的翩翩欲飛的蝴蝶,被縫在了里面,動彈不了。可那會我還在想,不去學校,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兒。   “我知道什么是負數了,前兩天學的。”   “哦,對了,還學了帶分數、假分數,這些都是你給我教過的。”   “我們這兩天學的是象限,馬上要學你沒給我教過的了,我很愁,我要是學不會怎么辦。”我忘了她的病,一如既往地抱怨著。她并沒有像以前一樣安慰我,只是看著我,一直笑著,我隱隱看出了她眼角的淚,浸濕了她的睫毛,有幾根黏在了一起。   每到周末我都去找她,給她說學校發生的事,我向她抱怨上不完的課,寫不完的作業,考不完的試,我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她反而眉頭舒展許多,靠在那面墻上,抿著笑靜靜聽著。床不大,支在墻邊,床上堆放著三四床被子,鋪著厚厚的一層褥子,在身下也微微變了顏色。門上掛著窗簾,擋住想要偷溜進來的陽光,黑黢黢一片。她,成天地坐在這片黑暗里,身上蓋著薄薄的毯子,身體一天天瘦下去,就像是一個鬼魅,隱藏在黑暗深處,那時候我沒有發現她的日漸單薄。       又是集市,商場里面擺滿商品,吵吵鬧鬧。我跑著去找她。一路上蹦蹦跳跳。街上擠滿了人,我置身其中,憑著小小的身子靈活地穿梭其中,不一會兒就到了她家門口。木門依舊緊關著,厚實的窗簾擋住我向內望的目光。我像往常一樣去推門,想象著她看見我來的樣子,定是笑著坐起來,靠在墻上,拉著我的手,望著我,聽著我說個不停。   門被鎖上了,怎么回事? 我又推了推門,門還是沒開。   “別推了,這家的女孩昨天晚上沒了。”   眼前這座冰冷的建筑樓,它是另外一些孩子的童年記憶,回想起來,想必也會充滿溫度吧。 今年的冬天太冷了,我加快腳步趕回了家。 +10我喜歡

一 天   □李文峰           1   似乎尚在夢中,隱約聽見“咚、咚、咚”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敲門。武濤被同樣睡得迷糊的老婆推了好幾把,方才慢慢清醒,原來又是文濤,他正在大門外大聲叫喚:“七點了!還不起床。” 換作以前,武濤必定要破口大罵。他一直習慣晚睡,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便是讓他起早床。自從結識文濤之后,武濤的生活習慣,全亂套了。 武濤望了一眼床頭的鬧鐘,才六點四十五分,心煩得想抓狂,嘴里直嘀咕:“真要命!天天起床這么早。” 敲門聲還在持續,有種不見開門便不會罷休的勢頭…… 武濤趿上拖鞋,一邊打哈欠,一邊快步走過去擰開門栓,說:“稍等片刻,洗漱完隨你出門。” “我不進屋了,在樓下早餐店等你。”文濤做了個指向樓下的手勢。 轉眼之間,宛如一陣風,“嗵…嗵…嗵…”下樓去了。 文濤年長武濤四歲,卻并非親兄弟倆,不過是碰巧全姓李,碰巧又住在同一棟樓的兩個單元。文濤壯實,臉黑;武濤偏瘦,較白。兩人都在從事挖掘機租賃行業,且因為經營上各具相當規模,大有競爭之勢,所以互相之間早有耳聞。在迎賓大道擴建工程的施工現場,彼此才算第一次見面。那天中午,武濤送潤滑油到工地,瞧見一臺嶄新的沃爾沃挖掘機,正在現場卸車。他雖然有四臺挖掘機,但對這個尚未接觸過的品牌,知之甚少,便萌生了興趣,忙上前打聽。 “誰買的新車?” “我買的。” 從兩道履帶中間的空擋里,忽然鉆出個人來,縱身跳下拖車甲板,“嗖的”一下,蹦到武濤面前,直逼得他連退了好幾步。 “怎么啦?” “這車怎么樣?” “自己去提一臺,試試就清楚了。” 對方說話的語氣明顯不太友善。武濤聽來不爽,剛要發作,現場施工員湊巧出現,及時打了圓場,說:“二位老板,還不認識對方吧?” “李文濤。” “李武濤。” 施工員向兩人介紹完,又補充道:“你們的名字,彼此應該聽說過吧。” 三個人面面相覷,隨后笑成一團。 “單聽你們倆的名字,多像親兄弟。” “以后,就是了。” 文濤突然間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攥了個空心拳頭,往武濤胸肌處輕輕擊打了兩下。接著說:“早有耳聞,開發區范圍內,數你挖機最多。” 武濤并非只做挖掘機租賃業務。因為人比較誠實可靠,近幾年,慢慢在開發區內做出了口碑,很多施工單位經常會直接分包一些土方給他。所以,當自己的挖掘機不夠用時,他也會臨時租賃別人的設備來突擊。況且,年后武濤又率先進駐了中鐵在近郊的高速公路施工項目,這些行內都有風傳,文濤必定也很清楚。 “可我沒有沃爾沃的挖掘機。”武濤說。 文濤揚起手臂,往右后方揮舞了幾下,比劃著,說:“我還有拖車、裝載機、推土機。” “還有挖泥船呢。”施工員笑著補充道。他邊說邊側向武濤,擠眉弄眼了一番。 “剛接了個清淤的活兒,施工難度大,特意去船廠定做了兩條小船。” 文濤得意地笑著,展現出一副極盡慷慨的表情,拍著胸脯,接著說:“日后你若需要用,盡管找我。”   2   武濤將早餐店內外掃視過一遍,竟沒有找見文濤身影。正納悶,忽然瞧見文濤的黑色桑塔納停在馬路對面,他正伸出頭來沖武濤喊:“你別開車了。幫你買了份熱干面,快上車,咱們邊走邊吃。” “我……” 武濤想起自己今天原本也有事情要辦,猶豫了一下。 “別磨蹭了。” 禁不住文濤再次催促,武濤覺得要辦的事情也并不那么急迫,往后推一日不遲,便幾步穿過馬路,鉆進車內。 “一日之計在于晨。大好的時光,睡懶覺純屬浪費。”文濤語重心長地說。 “怎樣才不算浪費時光?難不成,學古人聞雞起舞?”武濤調侃道。    “正是創業的年紀,不能浪費每分每秒,努力才會有無限的可能性。” 文濤說話一本正經的樣子,武濤看著實在憋不住笑意,差點將吃進嘴里的面條給噴出去。 “警校附近有一伙姓王的兄弟,兩年增加了五臺,各種型號的都有。” “說明市場需求量增加了嘛。” “張大牛兄弟倆,據說快八臺了。他們買這么多,意圖是什么?” “他們主要針對礦山和拆除業務,與你我沒什么影響。” “這幾年,到處都是福建人的機械,咱們得聯起手來,將這些外地人趕出H市。” “我…我也是從外地來H市創業的。”武濤不太認同他的話,本想懟他兩句,忍著硬沒說出口。 車子穿過鳳凰山隧道,駛往市郊方向而去。武濤不知道具體去向,也沒有問文濤的打算,只顧低頭吃面。他只想在抵達目的地之前,趕緊吃完。 經過幾百米窄窄的土基路面,小車在一段堤壩上顛簸了十幾分鐘后,終于在一片開闊的魚池邊停了下來。 “到了。” “來釣魚嗎?” 文濤下車后順手關上了車門,興許是沒聽見。他徑直走向池邊幾間破舊的矮房子。 房子隱在一片小樹林里,看起來應該有些年頭了。同樣有些年頭的還有兩艘木船,一條船倉里堆滿了漁網,擱淺在水灘;另一條船底朝天,反扣在兩條厚實的長條凳上。武濤尚未進屋,便被一股濃烈的腥臭味,熏得胃里直翻騰。好在文濤又及時走了出來,緊隨其后的還有位老人,估計是魚池的主人,他手里拎著兩把小木頭椅子,一邊與文濤交談,一邊招呼武濤到門口落座。 “昨夜又死了多少魚?”文濤問。 “頂多十幾條。”老人回答說。 “沿岸邊多查看查看,有點動靜就去轉一圈。”又補充說:“改天弄幾條大狗來養著,看他們敢再來。” “我覺得沒人來投毒。看這水質,受天氣因素影響的可能性更大。” “他們肯定會先想辦法來害魚,然后才好與我們談征收條件。” 武濤漸漸聽出了些眉目,忙問:“真有人敢來魚池投毒?” 文濤說:“要征用了,這些人什么事情都敢干。” 他接著對老人說:“前面工地打算棄些土方到咱們魚池,正在跟我接觸,價格暫時沒談妥。” “土方填下去,這魚……”老人面露為難之色,大概是心疼池子里的魚,不太情愿的表情。 武濤不太明白文濤一大清早來到此處的具體意圖,也就不好多說什么。另一個原因是他困意未消,接連打了好幾個長長的哈欠,只好站起身來,獨自去岸邊漫步。 陽光均勻地灑照在水面上,泛起一層薄薄的油膩似的光暈。     3   繞行一周回來,老人已經不知道去向。 見文濤一個人傻傻地坐在原地走神,武濤問:“你老家是不是在附近?” 他指了指東邊,說:“往那個方向再走五六百米,就是我們村。” “你爸呢?” “那人不是我爸,他是我的合伙人,我們合伙承包了這片魚池。” “合伙養魚!” 簡直有點難以置信。武濤在農村長大,舅舅是村里的養殖大戶,一畝水面能出多少年利潤,他了如指掌。 “如果合同期內被征用呢?” 被文濤一問,武濤算是徹底明白了,原來重點在這里。 “那你怎么還同意別人來倒渣土?” 文濤笑而不答。 武濤見狀,一時也猜不透他那葫蘆里究竟裝了什么藥。反正事不關己,他也就懶得再問。改口說:“走吧。” “嗯。”文濤嘴上回應了一聲,人卻紋絲未動,只把兩只眼睛呆呆地望向遠處的水面,不知道具體在思考些什么。 “快十點了。”武濤再次大聲提示說。 一語驚醒了夢中人。文濤像是突然被椅子燙了屁股,“猛的”彈跳了起來,迅速鉆進駕駛室。 他邊開車邊念叨武濤,說:“怎么就十點了呢!你也不知道早點提醒我。” “你約了人十點鐘談事情嗎?” “沒有。” 武濤被他著急忙慌的舉動,弄得很是疑惑,竟越發好奇,下一步,他到底會去哪里,干些什么緊要的事情。 十幾分鐘之后,文濤將車停在了青山湖畔的公園路口。武濤瞧見一大排裝運渣土的大型后八輪,依次停靠在路邊,一眼望不到盡頭。平時潔凈如新的公園路,這會兒卻是淤泥遍地,污水橫流。 “怎么沒有一丁點施工措施呢?”武濤心想。 然后很不確定地問文濤:“這是你分包的工程?” “市政府的重點項目。場面壯觀吧?” 見他滿臉得意的神情,武濤很無語。跟在文濤身后,因為四處都是散落的淤泥,武濤走得特別慢,每走一段,他心里的憂慮便增強了一分。 巧得很,兩人剛進工地入口,城管工作人員隨后就到了。他們將車身噴有“城管”字樣的皮卡小貨車橫在出口處,里面的貨車出不去,外面的貨車也進不來。武濤見狀,本想提醒一下文濤,可他實在走得太快了,轉眼不見了蹤影,他壓根就不知道出口剛發生的狀況。武濤想著,不如先去問明情況,或者幫忙交涉一番,畢竟自己曾經處理過一些類似的問題,雖然那些問題要比眼前局面好很多。 正猶豫要不要過去時,一名穿白襯衣的中年男人下車向他走了過來,看模樣大概是負責人,他問武濤,說:“你是這里的負責人嗎?” “負責人在挖掘機那里,需要我喊他過來嗎?” “不必了,我自己過去找他。” 望著前面越來越密集的泥污,如同走梅花樁似的,武濤只好停下腳步,遠遠地觀看湖面上漂浮的兩艘鐵船。漂在湖中間的那艘船中央,安置了一臺稍小點長臂挖掘機,它負責掏出水底的淤泥后,堆放在船沿的一圈小倉里。另一艘船,被纜繩拉攏到近岸,再由停在岸上的挖掘機來挖空小倉里的淤泥,最后裝進大貨車后廂。 “這種施工方案倒是很有想法。”武濤感嘆道。 正感嘆,只見“白襯衣”剛靠近文濤,不到三分鐘時間,估計都沒說上三句話,竟突然被文濤一把推倒在地,跟著又是幾腳踹過去…… “發生了什么?”武濤的腦子里瞬間被一大片問號霸屏。     4   文濤說:“他走到我跟前,一、沒穿制服;二、不亮工作證。空口無憑地說他是城管執法人員。過去就讓停工,我怎么能姑息這種身份不明的冒牌執法人員撒野,必須嚴懲。” “白襯衣”這會儼然變成了泥猴,完全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他對警察說:“當時離挖掘機太近了,擔心他聽不清楚,讓他先將機械停下來。我都沒來得及掏工作證,他就動手了。” “命令我停工之前,你表明身份了嗎?”文濤問他。 “這……我并沒有命令你停工,我是建議……” “事情經過已經基本清楚了。現在就一個問題,你有沒有受傷?”警察說。 “目前沒有發現哪里受傷。” “需不需要去醫院做檢查?” “白襯衣”瞧了瞧渾身上下快要被風干的泥巴,說:“不麻煩了吧。” “那你接受我們現場調解嗎?” “警察同志,難道就這么算了?”幾個站在邊上旁聽的城管隊員,憤憤不平地說。 “打了人,肯定要道歉。” “必須道歉。”武濤一邊陪笑臉,一邊安慰他們說。 文濤說:“道歉可以。警察同志,回頭他們公報私仇怎么辦?” “按規范施工,我們絕對不會找麻煩。” 警察和城管執法人員離開后,武濤提議說:“買套衣服,給人家送過去吧?順便請他吃頓飯。” “我故意這么干的。不殺殺他們的銳氣,他們會老來找我麻煩。”文濤回答。 武濤愣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腦子需要緩緩,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 沉默了好一會兒過后,他指著文濤的衣服和皮鞋上厚厚的一層泥巴,說:“要不要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等等再說。”說完,他轉身朝挖掘機司機揮了揮手,喊道:“開工。” “該吃午飯了。”司機小聲嘟囔著,但還是被文濤聽見了。 “那先吃飯。” “不整改嗎?”武濤問。 “市里天天催工期。施工措施費倒是算給甲方了,可他們一分都不給我。為了干這點事,我專門定制了兩條船,那還有利潤,我拿什么整改?” “給甲方發聯系函,說明原因。” “合同約定,綜合單價包干,工程量實做實收。發聯系函也沒有意義。” “你打算怎么辦?” “總會想出辦法的。” 午飯快結束時,一直埋頭沉默的文濤,突然揮手拍了一下桌面,說:有了。” 看情形,他心里應該有了主意。武濤想,謎底總要揭曉,便沒有細問。 本想趁著午飯后的時間趕緊睡一會兒。武濤依靠在車子座椅靠背上,剛剛合上眼,文濤急急忙忙地鉆進駕駛室里來,啟動車子,往市中心飛奔而去。 文濤也不顧忌褲腿和鞋子上尚未清洗掉的泥巴,抬腿便往商場五樓疾走。武濤這回走得更慢,只保持著能看見他背影的距離,緊隨其后。他不太愿意被人認出來與文濤是同伴,甚至都不愿意下車。可文濤眼下的狀態,確實需要有個人在一旁小心提防著。武濤認為他現在就像一顆春雷,隨時都有可能被點燃爆炸。 文濤圍著兒童玩具柜臺繞行了四圈,終于選中了一把玩具槍。他拿在手上反復比劃了好一會兒,不停問武濤:“像真槍嗎?” “咋一看,挺像警匪片里的真槍。”     5   據武濤所知,H市的公墓不少于三處,但最具規模的當屬馬鞍山公墓。 馬鞍山形如“八”字,公路修建在一撇一捺之間,越往上行,山勢收口越小,翻過最高處的隘口,即出了H市的所轄地界,冥冥之中,似乎有種鬼門關的意味。夜里姑且不論,單是白天,許多人路過此地,皆會心有余悸。 文濤買來一把玩具槍之后,竟一路直奔到馬鞍山公墓,確實令武濤感覺匪夷所思。他下車之后,仰面環視兩側山坡上那一排排規整的墓碑和松柏,不禁后背一陣陣發涼。 “帶上手機,找個地方拍照去。”文濤揮舞著手中的玩具槍,對武濤說。 文濤一路左顧右盼,如同一個偵察兵,每爬上去一段,都要駐足查看一番地形,光線和背景,足足觀察了半小時后,終于在接近最后排的一棵大銀杏下站定。他讓武濤站在逆光的方位,鏡頭對準銀杏樹,自己站在樹下,雙手舉起玩具槍,佯裝射擊的架勢,然后說:“可以拍了。” 武濤定睛一看,頓時恍然大悟,若不是自己全程參與,照片里的文濤,此刻手里拿的分明就是一把真槍。 文濤品味著剛拍攝完成后的照片,如獲珍寶,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 車子駛進G區城管辦公樓門前的院子,剛好二點半,正是工作人員下午開始辦公的時間。文濤在院子里倒騰了兩個來回,最后將車子停在離辦公樓最遠的一處死角,熄滅發動機后,他環顧了四下一圈,確定沒有被什么人關注后,文濤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來的路上,他不止一遍地叮囑武濤,說:“你在車里等著,從我進入辦公樓算起,二十分鐘過后,你發照片給我。” “就這么簡單嗎?” “我再仔細想想,還有什么遺漏。” 臨下車前,文濤又補充道:“發完照片之后,再給我打電話,就說照片是個陌生人匿名發給你的,你很震驚,確認照片上的人是不是我。” 眼看文濤那敦實的背影,漸漸遠去,武濤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心酸。 按照事先計劃的步驟,文濤在電話里大聲嚷嚷了一通,再摔門下樓,所有流程毫無破綻。 回到車里,文濤直接坐到后排坐椅上,小聲催促說:“快,幫我把車開出去。” 他一直在顫抖。等到車子駛出大院, 武濤問:“情況如何?” 文濤鎮定了好一會兒,忽然“撲哧”一聲,笑得前俯后仰了。 “當時的情景,可惜你沒有親眼得見,那臉色,瞬間煞白,說話一直哆嗦。” “結果呢?” “我們現在去工地,不出意外的話,應該等會兒就有結果了。”文濤一臉神秘地說。 果不其然,抽完兩支煙的功夫,“白襯衣”到了,還帶來了兩件環衛工人常穿的紅背心。 他將紅背心遞給文濤,然后說:“我們領導有兩點指示,一、施工過程中,至少保持兩人以上沿線清理淤泥,進出車輛必須控制在半幅路面以內;二、每天收工后,要將路面清理干凈,我們安排灑水車來,免費協助你們沖洗。” 趁“白襯衣”傳達指示的空隙,武濤踱步到一旁,偷偷觀察文濤的面部表情,他注意到,文濤嘴角輕揚,緊鎖的眉頭,正慢慢舒展開來。     6   落日西垂。公園路上的車輛越聚越多,喇叭聲與汽車尾氣排放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宛如無數只歷經鏖戰的猛獸,此刻,全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文濤的老婆打來電話,讓他務必去一趟孩子的學校,趁著放學時間,跟班主任好好溝通一下。按照慣例,兩個星期就應該給學生調動一次座位,可他們的兒子,紋絲不動地坐在最后一排,已經兩個多月了。 “幫我安排一下,晚上咱們一起請孩子的班主任吃頓飯。”文濤說。 武濤本想推辭,眼看他方才舒展開的眉頭,又緊緊地皺在了一起,瞬間覺得難以啟齒,只好默默走到一旁,打電話,預定包廂。 班主任姓董,三十來歲,一頭油膩的卷發,膚色頗黑。她肩上挎個超大的“GUCCI”包包,進入包廂后,也不推辭,直接坐到正中間的位子上。她講普通話時,夾帶著濃重的地方語調。除此之外,她撅起兩片肥厚的嘴唇,翹著蘭花指,拿湯匙往口里送湯,然后“㕣嘰嘴”的吃相,讓武濤的印象極為深刻。 文濤特意點了一瓶進口紅酒,倒酒之余,他一直手拿公筷,一邊陪著笑臉,一邊不停地給班主任夾菜。 “我們學校可是市里的重點小學,許多家長擠破頭都很難進入我帶的班。”她重復地強調了很多遍。 “是、是、是。”文濤連連點頭應承。 “你們家長平時都怎么教育的,孩子太不遵守規矩了。” 被她這么一質問,他急忙放下手里的公筷,慌亂中,其中一根滑落在桌面上,文濤抽出一張餐巾紙,迅速將筷子擦拭了一遍,重新架在盤沿上,然后抬起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 “人家早操結束,趕緊回教室早讀;你那孩子倒好,在操場正中間寫大字。” “寫大字!寫了些什么字?” “307班,李越最聰明,董老師最丑。” “家里老人寵得厲害,給您添麻煩了。”文濤小聲說。 “我在家長會上,重申過多次,孩子必須爸媽親自教育,你們全當耳旁風。” “以后盡量讓他少跟老人接觸,我們親自管。” “知道你們平時工作忙,所以我搞了個托管班,周一到周五的中午,利用午休時間給孩子們補補課,周末全天,八節課。就你們家孩子還沒送來。” “他們家離學校距離很近,步行也就五分鐘時間……”武濤說。 文濤正欲張口,被她直接打斷了。 倆人趕緊閉口不語,繼續聽她說:“上個學期,他還保持在前五名之列浮動;這個學期,一下子滑到七、八名了。” “是不是因為座位太靠后,看不清黑板呢?”這邊小心翼翼地問。 那邊沒有回答,只稍稍冷笑了一聲,低頭連喝了三勺“木瓜雪蛤湯”。 文濤將事前準備好的紅包,輕輕塞進班主任身后的“GUCCI”包內,微笑著說:“馬上就到端午節了,一點小心意,請老師務必笑納。” 班主任像是完全沒看見似的,她舉起杯中的紅酒,沖文濤做了個碰杯的手勢。文濤仰起脖子,一口喝干了,她抿了一小口。 “今晚回家,我就同他媽媽商量,保證明天送孩子去您家托管,補課。” 送班主任回家途中,她突然問文濤:“你有辦駕校的朋友嗎?” “您是想辦個駕照嗎? “計劃下半年買輛車,可我目前還沒有駕照。”她笑著說。 “把身份證和照片給我,明天幫您辦妥。” “那就麻煩您了。”班主任十分客氣地說。     7   班主任剛下車,文濤趕忙打開手機,逐一回復之前的那些未接電話,一路上喋喋不休。 武濤將車子開到樓下,停放妥當后,心里感嘆:“這一天!總算解脫了。” 文濤還在打電話…… 武濤沖他揮手示意,意思自己先走一步。見文濤點頭,他居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很久沒有如此迫切地希望早點回家了,突然間,武濤上樓梯的步子,也輕快了許多。 “武濤,等一下,老四出事了!”文濤大聲喊道。 “出什么事了?不會是喝醉了吧!”武濤停下腳步,驚異地問。 “晚餐喝了四瓶小紅勁后,去保康縣城洗桑拿,在澡堂子里,昏死過去了。”文濤氣急敗壞地說。 老四是H市最早的一批挖掘機操作員之一。武濤雖然與他少有接觸,但老四出色的操作技術和貪杯的惡習,在圈內幾乎人人皆知。據說,老四每餐必喝,晚餐必醉。近兩年,老四好像突然銷聲匿跡了,原來是被文濤納入麾下,外派到保康的“南水北調”工地去了。武濤曾經去過一回保康,上千公里的路程,大部分都是小路,夜里穿梭那種人煙稀少的林區,想想都讓人膽顫心驚。 “送醫院了嗎?” “正在搶救。” 如同一只熱鍋上的螞蟻,文濤此刻儼然一副六神無主的狀態。他不停念叨,說:“我得連夜趕過去,萬一他醒不過來,該怎么辦?。” “抓緊時間,馬上聯系他父母,大家一起趕過去。”武濤提醒道。 閑話少說,倆人隨即轉身上車,武濤負責駕駛,文濤打電話,向老四家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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